第二章
Chapter 2
“离死亡越近，靠天堂也越近。”阿尔佛雷德看着沉默不语的韦恩如此说。
“我相信那个孩子和他的家人更愿意活着，而不是变成工艺品被人参观。”
“少爷，”阿尔佛雷德收起了桌上的残酒和杯具，“你的责任是哥谭。”
“我知道，阿尔佛雷德。”韦恩疲惫的闭上眼，男孩的样子和那两“片”高悬的夫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，纯白色的皮肤和空洞的眼窝让他恍惚，“我知道。”
管家依然是平淡的声调，仿佛世界末日也不会让他的内心掀起一丝涟漪。他微微的欠身，走上蝙蝠洞的悬梯。比起这里，韦恩大宅更能让他适应。哪里才是他的家。但是他又想起什么似的，转过身，侧靠在栏杆上，“少爷，在我看来。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的想法。”
沉默。死一般的沉寂堆积在蝙蝠洞的上空。突如其来的黑色，变成了怪兽的吞噬之口，慢慢的，一点点的，往韦恩的方向挪去。
微弱的电子屏的反光，在他的脸上闪烁，半明半暗。他的眉毛挤成了一团，右眼透着利刃割喉的恨；恨的深处是痛，无能为力的痛；痛的核心却是爱。记忆犹如被打破的墙，被撕碎的纸，被揉烂的白色拼图，在这一瞬间，时光倒回。空洞被填埋，碎片化为一体，拼图的最后一块被轻轻的扣上。
他侧过脸，看向空处。但是背后的玻璃橱柜里，紫色的紧身衣上鲜红的一行字，犹如写字的人，裂开了嘴角，低着头，抬着眼，笑着问他：Why are u serious?
“少爷。”老管家当然知道自己的少爷在想什么。他既是主人也如同自己的儿子，自己的至亲。“The past is past。”
“阿尔佛雷德”，韦恩没有再选择继续沉默下去。有些事必须他去做，也只能他去做。“布鲁斯·韦恩今天得休息了。蝙蝠侠得去趟阿卡汉姆。”
阿卡汉姆精神病院的存在历史很长，长到它让人们忘记了是何时何地为何而建的存在。阿卡汉姆很出名，不仅仅因为全球最顶尖的黑科技和全球最难吃的饭菜都集中在这里，更是因为它集中了所有你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存在。这里平等主义和种族主义都不会存在——因为疯子们根本不在乎这些——你很可能遇上稻草人、急冻先生、疯帽匠这些臭名昭著的家伙，也可以听到哈莉奎因和毒藤女的不屑笑声，企鹅人的高谈阔论。
蝙蝠侠听到身后第一道重重的钢门咔啦一声关上，门闩闩上时，嘴角抽动了一下。他还是不愿意来这里。但是不得不，有人得阻止外面的那个家伙。他跟着院长和警卫穿过灰白色的走廊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再空中弥漫。远处隐约能听见别房的嘭嘭的敲击声以及透露着不明意味的疯笑。是哈维·丹特还是贝恩？也许是泥脸。
“我很惊讶你会回来这里。”院长转过头说，“我本来以为你一辈子也不回来这里。”他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。
“相信我，先生，我也很惊讶。”
“我听说了外面的事。”院长顿了顿，“我更想相信那是个普通的个例。但是你知道，医疗系统总是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一些。”
“哦？”
“我听说，只是听说。一个以前大都会的朋友告诉我，那里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。那个天上飞来飞去的肌肉正在满城的转悠——你知道的，我觉得那家伙的脑子都是肌肉做的——也许正是这样，这里，”他用手指拍了拍文件，“这里才会出现那样的事。”
“也许离开这里之后我该去看看。”一定要去看看。他心里这么想着。
他们穿过一道道门，周围的光线被慢慢抛在了身后。仿佛走不到头的走廊也渐渐看到了终点，走廊的灯也罩着厚厚的铁格栅，就像下沉的潜艇艇仓。他们在倒数第二盏灯下面停下，这让他感到意外。原本他以为会是最后的那间监舍。
“里面那位先生不允许移动一步，所以用了全身枷锁和束缚衣。本来也罩住了嘴巴。”院长顿了顿，说，“本来并没有什么。你知道，这里的疯家伙不少。但是上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两个狱警竟然被他‘感染’了”。他敲了敲脑袋，继续说：“成了他的追随者。我们很努力了，但是还是损失了20个护卫。从那个时候开始，他就只能在墙上呆着了。”
院长低着头，找着铁门的钥匙，突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，开始笑。从一点点，到裂开嘴角，乐不可支，“像一只蟑螂，你知道吗。”
“一只被拍死在墙上的蟑螂。”
蝙蝠侠不知道哪个更糟些，是里面那个人的危险行为，还是院长的奇怪笑点。他看着院长的侧面笑脸，就好像手机里的黄色emoji表情，上面还溅了红色的血点。
门打开了，系统自动打开了灯。里面如同一个亚克力的模型展示盒，四周一片的白色软垫。
强烈的光线让里面那位被“钉死”在墙上的先生眯起了眼。蝙蝠侠停住了脚步，就那么隔着面前的玻璃。
里面的先生笑了。虽然他似乎一直都是在笑着的。他舔了舔嘴，像孩子一样无邪的歪着脑袋，用充满天真和童趣的声音说：
“哦，是你。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，亲爱的。”
“我并不想来。”
“可是你还是来了。”他眨了眨眼睛，就好像儿童时期好友之间展示默契那样，“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。”
“闭嘴。”蝙蝠侠的胃开始抽搐，他想起了那晚。那个满是支离破碎，毁掉他生活的那晚。血液流淌成河的那晚；他朝他挥舞着拳头，一下下的重击，但是他只是笑着冲他飞吻的那晚。他的喉咙干涸，扭曲着，用最底部的力量从口中挤出了对面那位先生的名字。“joker。闭嘴。”
“我听着这不是要求，更像是请求。”小丑砸了咂嘴，似乎在回味，“但是我更愿意称呼他为哀求。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蝙蝠侠想离开这，这里的一切都令他不舒服。“我来这里是为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那个奇怪的男孩的案子，我知道。感谢人权组织，起码这里还让我看电视。”
“我需要一些提示。”
“那你该去找谜语人。出门左拐直走，右手第三间。不谢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我可以让他们把你放下来，这是交换条件。”
“不，我这样挺好的。”笑声开始响起，“我觉得我自己像只蟑螂。被拍死在墙上满满滑下的那种。这很滑稽。不是吗。”
“这并不好笑。”
“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事，你得先学会礼貌，不是吗？我的小蝙蝠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请你给我些提示，小丑先生。”
“不不不，我不是在说这个。”
小丑望着窗户外的蝙蝠。蝙蝠也望着他，这令他的全身都觉得不舒服。但是他看着小丑的眼睛，那里面没有一丝的罪恶，相反，更多的是儿童般的纯洁和干净。这双似乎散发着圣光的眼睛下面的那张裂开的红唇，却吐出了令他更厌恶的词句。
“求我，”小丑端正了脑袋，微微扬起了下巴。“我要你求我，小蝙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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